苏檐

【邪簇】双摩

01

西北郊外，沙漠。

黎簇蹲在客栈的窗边，窗外黄沙漫天，一群人在外面休整。里面有个穿纱织长裙的女人，黎簇认得，是蓝庭。旁边那群人，看起来像是旅行团的游客，但黎簇看的出来，这些人，身上都是带功夫的，只是不知是哪条道上的。

直觉告诉黎簇，这群人惹不起。惹不起还躲不起吗，等他们走了，再去找吴邪好了。

黎簇已经在这蹲了三天。从他被吴邪扔到火车上的那刻起，他就打定主意。

不让跟，我偏要跟。就不信你甩得开我。

黎簇看见蓝庭正跟一个当地人说着什么，看的正认真，突然他身后有什么响了一下，下一秒就被一只手捂住了嘴。粗粝的手掌心贴着黎簇的嘴唇，淡淡的烟草味进入鼻间，黎簇觉得心都要跳出来，吴邪？！

“唔……”黎簇想要转头，耳边响起一个声音，“嘘！”

身边人搂住他的肩，手上并未放松，在黎簇耳边轻声说道：“听话，别出声。”

黎簇小鸡啄米般点点头，吴邪终于放开，外面那群人好像跟当地人商量好了，要了一些马匹。看上去，他们是打算接下来的路都骑马前行。

吴邪感觉到身边人的安静，转头看过去，见黎簇正望着他，脸上满是雀跃和掩不住的欣喜。

吴邪笑了下，弹了下黎簇的额头，说道：“看起来恢复的不错。你怎么在这？”

02

黎簇本来没想到这么快能让他蹲到吴邪，在火车上醒来时，身边全是陌生人，身上的衣服也全换了，还碰见了张薇薇，那一瞬间，他感觉自己被从一个世界里扔出来。有个人活在他未能参与，也无从理解的世界，而那个人是他拼命想抓住的人。

这感觉，真他么，不爽。

他还有很多事没弄明白，不能就这么算了。

连个道别都没有，吴邪，你真特么好意思。

对不起，我来晚了。

来晚了，然后呢？把我往火车上一扔，就算完？

吴邪我告你，这事没完。

想到这，黎簇歪头一笑：“吴老板，用完就扔，吴山居的家风吗？”

吴邪愣了一下，反应了会黎簇这话，觉着挺有意思，不置可否，摇头笑了笑。

03

黎簇没想到，这些人居然又跟吴邪是一伙的。

可是，有什么好奇怪的呢，当初他差点以为蛇柏都跟他们是一伙的。

重要的是，这会吴邪和这群人都上了马，浩浩荡荡数十人，整装待发。

就在吴邪策转马头，打算随队伍出发时，跟前冲出一个人，拦住吴邪的去路。

吴邪说道：“干什么？”

黎簇说道：“把我绑在客栈算什么本事？”

吴邪的马在队伍中间，这会被拦了路，其他人都停下来看着他们俩。

吴邪觉得好笑：“那你想怎么样？”

黎簇很干脆：“带我去。”

吴邪说道：“没马了，小孩子别闹。”

一边的蓝庭驱马过来，说道：“唷，黎簇，是你啊。”

看了看吴邪，又看了看黎簇，蓝庭忽然笑道：“吴老板，这孩子之前沙漠里找你呢。指着我问，认不认识一个叫吴邪的人。我看，你就带上他吧，也不多这一个。”黎簇听到蓝庭的声音，下意识去看她的身后。蓝庭勾起嘴角，这会太阳落了，没什么光线，黎簇只觉得浑身不自在。

吴邪抬起头看了看四周，马上入夜了，看着黎簇说道：“没马了，回客栈待着。”

蓝庭说道：“吴老板，我可以把马让给他。”

吴邪看向蓝庭，那意思是你呢。

蓝庭笑了笑：“我想，吴老板不介意跟我同骑一匹马吧？”

黎簇听到这话，脸色变了变。吴邪失笑，忽然驱马到黎簇旁边，伸手抓起黎簇的衣领，把他捞上了自己的马，冲着众人道：“走吧。”

04

黎簇有点没回过神。

吴邪把他拎上马后，一句话没再说。黎簇闹了一阵，也不好再说什么。

白天的草原一望无际，夜幕中却很难辨别方向，点点星光慢慢爬上夜空。

黎簇有点憋不住，两个男人共乘一匹马，几乎是身体贴着身体，身后是吴邪宽厚的胸膛，和夹着烟草味的男性荷尔蒙气息。他能感受到吴邪的心跳和微微的呼吸。

吴邪的体力不太好，他想，即便骑着马慢走也偶尔会呼吸急促。

夜色渐渐浓了，队伍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。

黎簇微微转头：“吴邪？”许久未说话，声音有些嘶哑。

吴邪几不可闻地“嗯”了一声，也不说什么，也没有疑问的语气，只是带了点疲惫。

一时间，黎簇不知道说什么，这几天满心想好的问题和情绪，全都吞进了肚子里。但少年心性又岂是那么容易藏得住，黎簇心中百转千绪，只是轻轻叹了口气。

吴邪驱马的速度慢慢放缓，不一会就落到了队伍的最后面。

黎簇有点困意，忽然耳边被人轻轻吹了一口气，酥酥麻麻的，不禁浑身一颤。

“怎么了？”黎簇问道。

吴邪似是这会不太愿意说话，只是把手放在黎簇的腰间，往怀里拉了拉。吴邪在黎簇的脖间蹭了蹭，很是亲昵。黎簇感觉有些突然，可是他娘的他一点都不讨厌这种感觉，甚至，甚至有点喜欢。他想转过头去看吴邪，微微一侧身，却碰到吴邪凑过来的脸颊。黎簇觉得有点热，口干舌燥的。吴邪的手伸进黎簇的衣服，探到黎簇腰间的皮肤，指尖轻轻摩挲，一股电流瞬间窜遍黎簇全身。

“吴邪……”声音一出，黎簇自己都吓了一跳，这声音带着点软糯，还有点期许。

黎簇回头，对上吴邪的眼睛，沉静淡然，却让他觉得很安心。他娘的自己不会真的斯德哥尔摩了吧？正想着，吴邪双臂圈紧了自己，愣神间，吴邪的唇覆了上来，黎簇脑中瞬时一片空白。

但也只是一瞬，吴邪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，就离开了。接着把手从黎簇衣服间抽出，摸着黎簇的头，带着点强硬把他的头转向前方。这些动作前后不过几秒，黎簇觉得自己脑子短路了。

他娘的，这算怎么一回事。

05

马队星夜中又行进了一会，走到一处林边，开始扎营。

星夜中，燃起一堆堆篝火。

下马后，吴邪就把黎簇放在最边上的篝火旁，自己跑去跟这群人的首领打招呼，攀谈着什么。

听起来，吴邪是这群人请的向导。

向导向导，又是向导，吴大老板，可真爱做人的向导。

黎簇吃着烤肉，眼睛不时瞅向不远处吴邪在的那一堆人。他们在喝酒，高声交谈着什么，吴邪还不时跟旁边的蓝庭碰杯，看起来交谈甚欢。蓝庭长得很美，一双狐狸眼，男人见了就喜欢。黎簇觉得心里不是滋味，扯开一罐啤酒，仰头猛灌一口。

篝火繁星，其实挺浪漫，不知道这个马队要去的是什么地方，他也不想去想。

这天晚上，自始至终，吴邪都没再过来看黎簇一眼。

火光映在黎簇的脸上，醉眼惺忪，他只觉得脑中昏沉，困意来袭，很快就睡过去。

06

第二天醒来，黎簇发现身上披着吴邪的衣服，但那一群人已经不见踪影。

偌大的林间，和远处无边的草原，仿佛这里从来没有人来过。

地上的篝火被收拾的差不多，昨晚和吴邪共乘的那匹马，被系在一棵树旁。

所以，他这是又被扔下了？

所以，吴邪是要跟蓝庭骑一匹马了吗？

艹，他在想什么，昨晚就是这么吴邪撩得心猿意马才又被甩掉了，妈的。

07

黎簇顺着马队的踪迹进入了一处岩石堆。转过一个拐角，眼前出现了一堆骷颅头，黎簇想，八成又是哪个探险队在这里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。

他看了看地上的骷颅，大概有十多个，看样子应该过了很多年了，这里没什么沙，都是石头堆，也没什么好掩埋的，他想起在古潼京吴邪对着尸体念的乱七八糟的话，也有样学样乱念一通。

凉风吹过，黎簇一下子清醒过来。他看了看四周，全是乱石，又往前走了一会，突然看到前面横七竖八躺了一堆人，竟然是马队的人。黎簇奔过去，检查了几个，发现他们全身并没什么伤痕，但是已经没气了，看起来像是窒息而死。

他们离开才多久，这么快就遭遇不测？这里也没什么极端恶劣的天气啊。

黎簇看了看不远处，好像还趴着一个人，没有穿外套……吴邪？他奔过去，把那人的身体转过来，伸手在鼻尖试了试，又在脖间摸了摸，心中稍微安慰了下。

虽然有一匹马，但是黎簇也没办法把吴邪弄到马上，只好背着吴邪，在附近找到一个山洞，勉强能撑过一晚。

08

黎簇在洞内生起篝火，又仔细检查了下吴邪的身体，没什么伤痕。可是等了一会，并不见吴邪醒来，黎簇看了看吴邪的脸，忽然觉得不对，吴邪的脸色不太正常，可他也没太多野外生存经验，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。

看着吴邪的嘴唇越来越干，黎簇想，也许弄点水给他喂下去会好点。可是带的水已经喝完，他娘的这山洞里什么都没有，妈的这什么鬼地方。

想了想，黎簇心一横，拿起刀，在手上割了个口子，鲜血慢慢渗出，黎簇把手放在吴邪嘴唇上，一点一点滴下去。慢慢的，吴邪脸上有了血色，黎簇心里松了口气。他把吴邪的头挪到自己的腿上，好让他枕的舒服一点。

不知多了多久，黎簇昏昏沉沉睡去，等他醒来时发现，自己正窝在一个人的怀里，触感温润滑腻。黎簇朦朦胧睁开眼，因为失血，有点虚弱，听到头顶上传来声音，“醒了？”是熟悉的声音，黎簇不想睁开眼了。

黎簇睡了会，这会有了精神，想要爬起来，却被吴邪捞回来。黎簇发现，吴邪是脱了衣服把自己搂在怀里，难怪触感这么……这么……意识到这点，黎簇脑子一下就炸了，慌乱间想要挣脱出来，却被吴邪死死按住。

四目相对，空气中一时间有些安静得诡异。

“别这么看着我，你可别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啊。”沙漠里吴邪的话又在耳边响起。

黎簇忽然就笑了：“别这么看着我，你也患上斯德哥尔摩了？”

吴邪好整以暇地坏笑道：“也？”

黎簇心说不好，这不就是承认自己那什么摩了吗？还没等他想明白，吴邪整个人就欺身上来，捉住黎簇的手放在胸口，细密的吻落在黎簇的唇上，脖间。吴邪伸出手，在黎簇的腰间狠狠捏了一下，黎簇浑身一阵颤栗，弓起身迎向吴邪。两人唇齿相依，吴邪一手托着黎簇的头，一手解开黎簇的衣服，不一会，两人就交缠到一起。吴邪慢慢探向黎簇下方，摸到黎簇的关键部位，很是巧妙地揉捏了一下，黎簇只觉一股电流窜满全身，整个人都贴向吴邪，吴邪抱着黎簇，像是想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。

忽然，吴邪感觉到身下的人似是有了泪痕，问道：“弄疼你了？”

黎簇闭着眼，不愿意睁开，说道：“吴邪，你这算什么？”

吴邪不解：“怎么？”

黎簇冷笑：“你想来就来，想上就上，想把我扔掉就把我扔掉，你把我当什么？”

吴邪不语。

黎簇继续说道：“你觉得你来晚了？然后连个道别都没有，就把我丢到火车上？呼之则来挥之则去？如果这次我不跟你来，你是打算一辈子不见我？”

吴邪听着黎簇一连串的控诉，俯下身缓缓吻去黎簇脸上的泪痕，说道：“臭小子，我还有些事要处理，不想把你拖进来。你才十八岁，我希望你过正常的生活。”

黎簇睁开眼，讥讽道：“你觉得，我还能再回去过正常的生活？什么是正常的生活？复读？高考？或者是被你扔到火车上醒来面对一群陌生人？又或者是跟女同学谈恋——”

话音未落，吴邪猛地吻上来，堵住黎簇的嘴，未说完的话生生被咽回了肚子，黎簇口中发出“唔唔”的声音。吴邪解开黎簇的裤子，不再犹豫，下身挺进，狠狠撞进黎簇的内里，黎簇“嘶”地一声倒抽一口气，“吴邪……”出口的声音是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情欲绵绵。好一会，吴邪才停下来，伏在黎簇耳边，喘着粗气说道：“对不起，是我不好。跟我回家，好吗？”

黎簇：“……”

吴邪：“那，再来一次？”

黎簇：“……吴邪！”

攀上吴邪的肩头，黎簇狠狠咬了他一口，留下深深的牙印。

吴邪没躲，只是温柔地将黎簇揽在怀里，轻轻地在唇齿间亲了亲，“你开心就好”。

09

天亮，吴邪的手下找到了他们。

回程的路上，王盟看着老板一脸铁青，再看看黎簇，也是一脸沉郁。

不禁心里纳闷，这两人吵架了吗？老板这次进去，是什么情况也不说。

王盟端起一副笑脸迎上去，吴邪直接无视，钻进车后排，说了声“开车”就闭眼睡了。

王盟发动车子，忽然后座车门被打开，黎簇钻了进来。王盟看着黎簇，又看了看吴邪，再看向黎簇，无声地询问。黎簇只是一脸阴郁，不说话。王盟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冷得跟冰似的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忽听黎簇睡梦中叫道：“不要！不要了！”

王盟被吓得一激灵，踩了个急刹。

吴邪在后座眼看着黎簇就要撞上头，迅速捞了一把把他扯到怀里，见王盟正疑惑地看着他俩，吴邪阴沉着脸说：“开你的车。”

王盟怏怏地扭头过去，重新发动了车子。

忽听吴邪在后排说道：“好了好了，乖，不会丢下你的，回家了。”

被吴邪安抚的黎簇，这才安安静静窝在吴邪怀里，心满意足地睡去。

王盟从后视镜看了看吴邪，吴邪揉着肩膀，有点不耐地解释道：“小朋友，难哄。”

10

黎簇听了，心说：你说的，回家了。

End